议完秦业一节,忠顺王又与潘侍郎说了其他事,主要是皇陵修建下一阶段的工程,随着隆治帝年岁越大,皇陵显然也不能再拖延下去。

  万一哪天宴驾,不可能灵柩一停停大半年,只有墓等人,没有人等墓的道理。

  等议完事,忠顺王才将潘侍郎打发离去。

  一时间,就剩下内务部营造司郎中罗承望以及王府长史官周顺。

  “王爷。”罗承望连忙起得身来,近前唤道。

  忠顺王问道:“秦岭南麓的晓绿园修的怎么样?等六月,本王还得去避暑。”

  罗承望笑道:“王爷放心,再等两个月就可竣工,已着神京最好的匠人,取了最好的木料,那些木料都是从云贵运来,建造宫殿剩下的大梁,王爷哪天去看看?”

  “看倒不必了,本王现在行动……忙于公务。”忠顺王点了点头,面上现出满意之色。

  周长史低声道:“王爷,下官听说贾家也在修园子。”

  “哦,怎么说?”忠顺王一下子来了兴致,好奇问道。

  这段时日,忠顺王因为屁股疼,几乎是啥正事没干,除了贾赦外,仍让周长史密切盯着贾家宁荣二府的举动。

  贾家修园子,又是扒仆役群房、又是石料转运、又是工人进进出出、这般大的动静,自瞒不过周长史。

  周长史冷声道:“贾珩小儿接掌了贾家之后,从下人赖家、单家等一干积年老仆家里强取豪夺,抢掠财货,一时间府库银子充裕十足,现在听说要将东西两府的荒地修一座大园子,以供享乐。”

  忠顺王闻言,目光阴了阴,下意识问道:“小儿园子修的多大?”

  “回王爷,下官特意从匠人那打听过,大概有着三里半。”周长史低声道。

  忠顺王冷笑一声,森然道:“小小年纪,于国家无功无德,就这般讲究奢华排场,只怕不是富贵长久之相!”

  等小儿一兵败,抄了家财,想来修了园子的贾家也剩不多少,实在可恨。

  旋即,问着罗承望,问道:“晓绿园多大?”

  罗承望拍着胸脯,笑道:“王爷放心,晓绿园大概有七里半,用足亲王七五之数,内有温泉、山石、亭阁,不下晋阳长公主府上的那座五里半的棠园。”

  晋阳长公主在城外同样有一座园子,用来避暑。

  忠顺王这才满意点了点头,又问着周长史道:“往江南采买丫头的人都去了?”

  周长史道:“王爷放心,已启程了,这次是去姑苏、淮扬,吴娃越艳,扬州瘦马,保证给王爷置办的称心如意。”

  忠顺王手捻胡须,面上也有几分得意之色,转而问道:“东城那几家赌坊,长公主府上还不卖?”

  当初三河帮被贾珩清剿一空,东城就留下大量产业,其中有一部分是捞偏门的营生,比如赌坊以及青楼,青楼整改,将一干逼良为娼的老鸨龟公送交五城兵马司,尚且还能开张,至于赌坊则被贾珩暂且关闭,以做整顿。

  而忠顺王自是看上了这些赌场产业,然后就让罗承望从中向晋阳长公主询问着购买事宜,但并未得其允准。

  罗承望道:“王爷,晋阳长公主府上不出售那几家赌坊,我们就近开了几家赌场,还未开业,长公主府上一个唤夏侯莹的,还有五城兵马司的人就来派人捣乱。”

  忠顺王脸色阴沉,道:“实在可恨,周长史,这两天你代本王去趟长公主府上。”

  他这个妹妹,自从得了那贾家小儿的投靠,现在是愈发不将他放在眼里,看样子似要招了贾珩做女婿。

  当初贾珩得晋阳长公主举荐,这些细节也渐渐为忠顺王所知,不过并未怀疑到贾珩与晋阳长公主二人。

  事实上,男女之事最为隐秘,除非两人大庭广众之下亲昵,否则,谁会以为差着一轮的人会有私情?

  哪怕来往密集了一些,顶多认为晋阳长公主要招贾珩为女婿,没有想到直接自用,替女儿验验货?

  忠顺王想了想,又补充道:“府上有我们的人吗?”

  周长史迟疑道:“夏侯莹是位老锦衣了,府上早就排查了好几轮,现在府里没有我们的人。”

  忠顺王道:“你先去下帖子,等过几天,本王身子好利索了,亲自登门拜访。”

  周长史连忙拱手应是。

  “后日贾赦流放,本王撑着身子不爽利,还是要送一程的。”忠顺王笑了笑,而后看向罗周二人,道:“好了,时候不早了,下去歇着罢。”

  罗承望拱手告退,周长史同样也离开了书房。

  待人一离去,忠顺王就拿起札子,去了里厢,来到一座靠墙的檀木书架前,挪动了其中一个珐琅彩瓷器,只听得“咔嚓”一声机括响声,书架连同墙体向两旁散去,赫然出现一间密室,忠顺王拿着烛台进入其间,里面装得林林总总的名人字画和金银珠宝。

  而忠顺王不知的是,书房外厢正有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,借着窗扉的亮光,向里头瞧着。

  毕竟是唱戏出身,身轻体健,此刻藏在暗影中,将书房中谈话声音听得真切。

  “那札子想来就是部分罪证,但账簿以及名册,许是另有密室,只能再寻机会一探究竟了。”琪官思量着,轻着步子,身形隐在暗影中,原地留下竹叶轻晃。

  翌日,一大清早,晨曦微露,贾珩在武英殿西阁中起身,刚刚穿上衣服,下了床榻。

  “贾大人。”两个年岁不大的内监,推门进来,准备着热水、毛巾、青盐、杯子等物,脸上带着讨好的笑意,道:“奴婢侍奉贾大人洗漱。”

  贾珩“嗯”了一声,来到放在水盆、铜镜的木架子前洗漱。

  “贾大人,等会儿御膳房将会送来早膳,还请稍安勿躁。”一个内监笑道。

  贾珩轻轻应了一声,洗漱而罢,接过毛巾,擦了擦脸。

  正是早春清晨,还带着凉意的微风透过以木根支起的窗扉吹来,让人精神一振。

  另一个内监递上一盅冒着腾腾热气的酥酪茶,道:“大人,喝点热茶暖暖身子。”

  就在这时,外间传来宫女的声音,“贾大人起来了吗?”

  随着屋内内监答话,只见咸宁公主在几个宫女的陪同下,众星拱月般步入殿中,手里还提着一个食盒。

  咸宁公主今日改换了一身桃红小袄,下着浅白色折梅绣罗裙,比之昨日清素、秀丽的打扮,艳丽了几分。

  “先生,还未用着早饭吧?”咸宁公主看向少年,轻声问道。

  两个小内监在女官眼色下,离了厢房。

  贾珩点了点头,道:“在等御膳房送来早膳,殿下这是?”

  说着,目光落在咸宁公主手中提着褐色木制食盒。

  咸宁公主将食盒放在小几上,笑道:“御膳房做的膳食多一些,想着先生还未用早饭,就给先生带了来。”

  贾珩凝了凝眉,道:“殿下客气了。”

  他觉得这样下去,恐有不测之祸,这落在崇平帝以及宋皇后等人眼中,该如何看他?

  有妇之夫,撩拨公主?

  但又不能硬邦邦拒绝咸宁公主的好意,难不成说着,别找我了?

  想了想,道:“殿下如因京营历练一事,我既已应允殿下,自会为之奔走。”

  将二人之间定位为有事相求,就给了他自己余地。

  咸宁公主容色怔了下,凤眸微动,轻笑了下道:“唯恐先生忘了,只能以此提醒,没想到还被先生看出来了。”

  贾珩:“……”

  虽明知道是胡扯,但少女偏偏顺势说着,总有几分心虚。

  “先生坐,先用饭吧。”咸宁公主将菜肴一碟碟放好,垂下眸子,轻声说道。

  暗道,她好像给他带来了一些困扰。

  许是因昨日见母妃和母后谈论亲事,她有些着急忙慌,昨晚一宿都没睡踏实。

  贾珩点了点头,见着忽而满腹心事,神色黯然的咸宁公主,转眸看着林林总总的点心以及稀粥,道:“殿下用过早膳了吧?”

  如果没有猜错,这可能是咸宁公主的早膳,给自己端了过来。

  咸宁公主清丽玉容上现着怅然,说道:“没什么胃口。”

  “不妨……一起用些?”贾珩犹豫了下,以一种近乎自己能听到的低微音量说道。

  咸宁公主却愣在原地,凝眸看向少年,眉眼弯弯,轻笑道:“好呀,那我喝一碗粥罢。”

  彼时,女官以及宫女早已在门口站着,防止有人往里窥伺。

  贾珩拿起筷子,问道:“殿下眉头不展,似有心事?”

  咸宁公主拿起汤匙,轻轻舀着粥碗里的稀粥,轻声道:“许是年岁大了,烦心事就多一些,先生呢?”

  贾珩笑了笑道:“以往孩童时,无忧无虑一些,一长大,需要考虑的事情就多了,也不能由着性子来。”

  从昨天看,咸宁公主想做女将军这等“不切实际”的梦,可见是个很有想法的人,许是未必安于嫁人、相夫教子的既定命运轨迹。

  否则还能因着何事?总不能是亲戚来了。

  咸宁公主品着“不能由着性子来”,颦了颦眉,忽地看向贾珩,轻笑道:“先生年岁好像还没我大,感慨比我还多吗?”

  说来也奇,为何她总是下意识忘了这少年的年纪,而且他与姑姑,怎么就……

  还有那天,地毯上的那东西……

  贾珩却不知咸宁公主的胡思乱想,问道:“还不知殿下今年芳龄?”

  “过了二月这个生儿,也是十八了,先生好像刚满十六罢。”咸宁公主笑了笑道。

  如以年齿而论,许眼前少年还要唤她一声姐姐。

  贾珩拿着筷子,夹起一个蟹黄包,道:“我虚岁大,大殿下一岁。”

  咸宁公主:“……”

  不过,也看出眼前之人不太讨论年龄问题,拿起汤匙,轻轻喝了一口稀粥,也不再多言。

  或者说纵有心事,也不知从何提起。

  两个人默默用完早饭。

  见贾珩放下筷子,咸宁公主将手中手帕递了过去,笑道:“先生,擦擦吧。”

  “有的。”贾珩却并未接,而是拿起一方手帕,道:“殿下,我先去军机值房,多谢殿下招待。”

  “先生去罢。”咸宁公主连忙放下汤匙,拿起手中手帕擦了擦嘴,轻声道。

  目送着贾珩离去,咸宁公主看着碗碟杯筷,默然片刻,轻轻叹了一口气。

  贾珩在军机处呆至半晌,然后离了宫苑,返回宁国府。

  近晌时分,贾珩刚刚在厅中落座,晴雯进得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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